站在女性的角度聊聊女人的性冲动与快感
性欲旺盛的女人将倦怠与「情欲」调和起来,就像意大利女人或者西班牙女人,就是说,她们炽烈的生命力完全融入肉体中。使自身成为客体,使自身成为被动,这与成为被动客体是两回事,一个做爱的女人既不是一个沉睡的女人,也不是一个死人;在她身上有一种不断减退又不断更新的冲动,减退的冲动产生陶醉,欲望在其中持续下去。但是,热情与放弃之间的平衡很容易破坏。男性的欲望是紧张;它可以进入一个神经和肌肉都很紧张的身体,要求机体自愿参与的姿势和动作不但不妨碍它,相反,常常为它效劳。一切意志的努力反而妨碍女性的肉体「被占有」,因此,女人自发地拒绝使她费力和紧张的性交形式;性交姿态过于突然和过多的改变,对于有意控制的活动的要求—动作或者话语—会破坏陶醉。激起的倾向过于强烈,会带来抽搐、收缩、紧张,女人会抓,会咬,她们的身体成弓形支撑,具有不寻常的力气,可是这些现象只是在达到某种顶点时才会产生,首先,要摆脱一切抑制—肉体上的和精神上的—使一切活生生的精力集中于性行为,顶点才能达到。就是说,少女任人摆布是不够的;顺从、懒洋洋、心不在焉,她既不能满足她的性伙伴,也不能满足她自己。她必须主动参与这种历险,而不论她的处女身还是她充满禁忌、禁令、偏见和挑剔的意识都不愿意积极参与它。在上述描绘的情况下,可以理解女人的性欲初始是不容易的。可以看到,童年时或者青年时期的突发事件常常会在她身上引起深深的抗拒;这些抗拒有时是不可克服的;少女往往竭力不顾一切,这时在她身上产生激烈的冲突。严格的教育、担心犯罪、对母亲的负罪感,产生强大的阻力。许多阶层把贞洁看得如此之重,以致在合法婚姻之外失去贞洁,仿佛是真正的灾难。出于冲动或出其不意而做出让步的少女,认为是自我玷污。「新婚之夜」将处女献给一个一般说来并非由她真正选择的男人,而他想在几小时内—或者在一段时间内—完成全部性启蒙,这样的新婚之夜也不是一种轻松的体验。一般说来,任何「过渡」《我与现在的老公结婚快三年了也加入了一些圈子俱乐部 如果你看到我的帖子,是真诚有需求来交友的夫妻、情侣或者单男单女可以加我企龌群 漆舞柳耳久漆吧散漆 世俗的枷锁束缚不了自由的灵魂》,由于确定的、不可逆转的性质,都是令人焦虑的,成为女人,就是不可挽回地与过去决裂,但这种过渡比任何别的过渡更具戏剧性;它不仅仅在昨天和明天之间制造一种断裂,它还把少女抽离想象的世界,她的生存的重要部分曾在这个世界里进行,如今它把她投入到真实的世界。米歇尔·莱里斯以公牛的奔跑类比,把婚床称为「真实的决斗场」;对处女来说,这个说法具有最充分和最可怕的意义。在订婚、调情、追求期间,不论她多么纯朴,她继续生活在仪式和梦想的习惯天地中;她的追求者说的是一种浪漫的,至少是谦恭的语言;他还可能弄虚作假。突然,她被真正的眼睛注视,被真正的手抱住,这种注视和这种搂抱的无情现实使她恐惧。 人体构造的命运和风俗同时赋予男人以启蒙者的角色。无疑,在年轻的处男身边,第一个情人是一个启蒙者,但他具有性欲自主,阴茎勃起即证明了这点;他的情人事实上只是为他提供一个他已经觊觎的对象:一个女人的身体。少女需要男人,以便向他显示自己的身体,她的附属性更大得多。一般说,从他最初的体验起,在男人身上就有着主动性和决断,要么他给性伙伴支付报酬,要么他多少有点简单地追求她和吸引她。相反,在大多数情况下,少女是被追求和被吸引的;即使是她首先挑逗男人,却是他重新把他们的关系掌握在手里;他往往更年长,更内行,可以说是他为这场对她而言新的爱情遭遇负责;他的愿望更有攻击性,更加迫切,不管是情人还是丈夫,是他引导她,直到床上,她在床上唯有献身和服从。即便她在必须具体服膺他的权威时,思想上早已接受了,可当她必须具体地承受时,仍然感到惊慌。首先,她怕这种使自己陷进去的注视。她的羞耻心部分是学来的,但它也有深深的根源;男女都对自己的肉体感到羞耻;在它一动不动的纯粹在场中,在它无根据的内在性中,存在于他人的注视中,肉体像人为性的荒谬偶然性,但它是自身,人们阻止它为他人存在;人们想否认它。有些男人说不能忍受面对一个女人赤身裸体,除非是在勃起的情况下;事实上,通过勃起,肉体变成主动性、力量,性器官不再是惰性的客体,而是像手和脸一样,是主体性的专横表现。这是年轻男人远不像女人那样因羞耻而无力的原因之一;由于年轻男人的攻击性角色,他们较少面临被注视的情况;即使是被注视,他们也很少担心被人评判,因为他们的情人要求他们的并非惰性品质,他们的情结更确切地说放在做爱的能力和给予快感的灵巧上;至少他们能够自卫,竭力取胜。把自己的肉体变成意志不取决于女人,一旦她不能再避开肉体,她便毫无防卫地献出它;即使她希望被抚摸,她也抗拒被观看和被触摸的想法;乳房和臀部成为特别肉感的增生部分后,情况更是如此;很多成年女人即使穿着衣服,也忍受不了被人从背面观看;可以想象,一个天真的恋爱女人要同意展露自己,需要克服多大的心理障碍。无疑,弗丽内这样的女人不害怕注视,相反,她骄傲地赤身裸体,她的美丽给她穿上衣服。但是,即使少女能够和弗丽内媲美,她也永远不敢确信是这样;只要男性的意见没有证实她的虚荣心,她就不能狂妄地对自己的身体感到骄傲。甚至这正是使她恐惧的原因;情人比注视更加可怕,这是一个评判者;他要向她自己展示真实的她;凡是少女,在受到男性的评判时,即使她热烈地迷恋自己的形象,她对自己还是怀疑的。因此,她要求待在暗处,藏在被窝里;当她在镜子中自我欣赏时,她仍然只是让自己去梦想,她通过男人的眼睛去梦想;现在,眼睛出现了;不可能欺骗;不可能斗争,起决定作用的是一种神秘的自由,而这个决定是无可挽回的。在性欲体验的真实考验中,童年和青少年的困扰终于要消失,或者永远证实了;许多少女难以忍受太粗壮的腿肚、太干瘪或太沉重的乳房、瘦削的臀部、某个缺陷;或者,她们害怕某种隐蔽的畸形。施特克尔说: 一切少女身上都有各种各样可笑的恐惧,她几乎不敢承认。人们不会相信有那么多少女忍受着身体不正常的顽念,暗暗地受折磨,因为她们缺乏对自己发育正常的信心。比如,一个少女认为,她的「下部开口」不在其位。她原先以为性交是通过肚脐进行的。她感到不幸,她的肚脐是封闭的,她不能伸进去一只手指。另外一个少女以为自己是阴阳人。再一个少女以为自己是残缺不全的,永远不能发生性关系。 即使她们没有经历这些困扰,她们也会设想,她们身体的某些部位过去既对她,也对任何人是不存在的,绝对不存在,却会突然在亮光下浮现出来。少女应该认作属于自己的陌生形象,会引起他的厌恶、冷淡或讽刺吗?她只能忍受男性的评判,赌注投下了。因此,男人的态度会产生如此深刻的反响。他的热情、他的温存可以给女人对自我的信心,这种信心能抵御一切沮丧,直到八十岁,她仍会相信自己是一朵花、岛上的一只鸟儿,曾有一夜,男人的欲望令她绽放。相反,如果情人或丈夫很笨拙,他们会使她产生自卑情结,有时会带来持久的神经官能症;她会感到一种怨恨,这种怨恨会表现为固执的冷淡。施特克尔对此提供了鲜明的例子,有个三十六岁的太太,十四年来经受着腰部难忍的疼痛,每次不得不卧床数周……在新婚之夜,她第一次感到这种剧烈的疼痛。在失去童贞时的极度疼痛中,她的丈夫喊道:「你欺骗了我,你已不是处女……」疼痛是这个难忍场面的集中表现。这个疾病是对丈夫的惩罚,他不得不花费大笔的钱,支付无数次治疗……这个女人在新婚之夜麻木不仁,以后都是这样……对她来说,新婚之夜是决定她未来一生的可怕创伤。 有个年轻女人向我咨询神经紊乱,尤其是绝对的性冷淡……在新婚之夜,她的丈夫脱去她的衣服后,喊道:「噢!你的腿真是又短又粗!」然后,他试图性交,她毫无反应,只引起痛苦……她很清楚,新婚之夜的侵犯是她性冷淡的原因。 另一个性冷淡的女人叙述,「在新婚之夜,她的丈夫深深地伤害了她」:看到她脱掉衣服,他竟然说:「我的天,你多么瘦!」然后,他决定抚摸她。对她来说,这一刻是难以忘怀和可怕的。多么粗暴啊! Z. W.太太同样完全性冷淡。新婚之夜的巨大创伤是,她的丈夫在第一次性交后竟然说:「你有一个很大的洞,你欺骗了我。」目光是危险,双手是另一种威胁。女人一般来说不熟悉暴力;她从来没有经历过年轻男人通过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殴斗所克服的考验:成为他人控制的一个肉体;如今她被人掌握,被带往肉体的接触中,男人在这种接触中是强者;她不再自由地梦想、后退和运用策略,她献身于男性,他掌握她。由于她从来没有搏斗过,所以这些类似搏斗的拥抱使她恐惧。她任凭未婚夫、男同学、男同事、有修养和文雅的男人抚摸,可是他呈现出古怪、自私和固执的面貌,她再也无法反抗这个陌生人。少女的第一次体验是一次真正的强奸,男人表现出可怕的粗暴,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其中,农村里风俗粗野,年轻农妇往往是半推半就地在壕沟中怀着羞耻与恐惧失去童贞的。无论如何,在一切圈子一切阶级中,处女受到一个只贪图自己享乐的自私情人的粗暴对待,这类例子很常见,或者她被拥有丈夫权利的男人突然占有,妻子的反抗会使他感到受辱,如果破坏童贞很困难,他会火冒三丈。 另外,即使男人彬彬有礼和文雅,第一次插入总是一种侵犯。因为她期待接吻和抚摸乳房,也许她期待在大腿间经历过或者预感到的快感,而男性生殖器戳破少女的处女膜,插入没有被召唤进入的地方。人们时常描绘瘫软在丈夫或者情人怀抱里的处女感到难以忍受的突袭,她以为终于实现她的春梦,却在性器官的隐秘处感到意料不到的疼痛;梦想消失了,骚动不安消失了,爱情变得如同外科手术。 在李普曼医生收集的忏悔中,我注意到下面典型的一例。这是一个属于普通阶层,在性方面非常无知的少女。「我常常设想,只消接吻,就能有一个孩子。我在十八岁时,认识一位先生,我像人们所说的那样迷上了他。」她经常和他一起出去,在谈话中,他向她解释,当一个少女爱上一个男人时,应该向他献身,因为男人没有性关系不能生活,只要他们处境不佳,无法结婚,他们就必须同少女发生关系。她顶住了。有一天,他安排了一次远足,以便他们能够一起过夜。她给他写了一封信,向他重复说,「对她来说,这会是一次极为严重的损害」。约定的那天早上,她交给他一封信,但他看也不看就放在口袋里,他把她带到旅馆;他在精神上控制了她,她爱他;她跟随着他。「我像被催眠一样。一路上,我恳求他饶了我……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到达旅馆的。我唯一记得的是,我全身剧烈地发抖。我的同伴竭力让我平静下来;在我长久地抗拒之后,他才取得成功。这时,我不再控制自己的意志,不由自主地任凭摆布。后来我来到街上的时候,我觉得一切就像一个梦一样,我刚刚从梦中醒过来。」她拒绝重新体验一次,在九年中,她不再结识别的男人。后来当她遇到一个男人向她求婚时,她同意了。」在这种情况下,破坏童贞是一种侵犯。但即使她同意了,这仍然是痛苦的。可以看到,年轻的伊莎多拉·邓肯经历了多么难忍的激情折磨。她遇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演员,一见面就爱上了他,而他热烈地追求她。 我感到心旌摇荡,晕头转向,一种想要更紧地抱住他的不可遏制的愿望袭上心头,直到有一天晚上,他控制不住自己,仿佛发了疯一样,把我抱到长沙发上。我惊慌失措,又陶醉其中,然后疼痛得叫喊起来,我初次懂得性交。我承认,我最初的印象是极其恐惧,刺骨的痛,似乎有人同时拔掉我几颗牙齿,但他好像也感到痛苦,出于对他的怜悯,我没有逃避这最初简直像肢解和折磨一样的疼痛……(第二天)当时对我只是痛苦的体验,在我呻吟和像受难者一样的喊叫中又来一次。我感到自己宛若残缺不全似的。 她后来先同这个情人,然后同别的人经历她抒情地描绘的极乐。 然而,在真实的体验中,就像在不久以前处女的想象中,疼痛并非起到最主要的作用,插入的事实更为重要。男人在性交中只使用外部器官,女人却要被戳入身体内部。无疑,许多年轻男人到女人幽暗的隐秘处去冒险也不是不带着焦虑的;他们感到孩子来到岩洞口和陵墓前的恐惧,也像面对钳口、长柄镰刀、捕狼套子时一样害怕,他们设想,自己膨胀的阴茎会被黏膜的套筒夹住;女人一被插入,便没有这种危险感,但反过来,她感到自己肉体上被异化了。土地所有者确认对自己土地的权利,主妇确认对自己房子的权利,宣称「不许进入」;特别是,由于有人剥夺女人的超越性,所以她们小心翼翼地保卫她们的亲近之物,她们的房间、她们的大柜、她们的箱子都是神圣的。柯莱特叙述,有一天,一个年老的妓女对她说:「夫人,任何男人都从来没有进过我的房间;对于我要同男人干的事,巴黎够大的了。」她掌握不了自己的身体,但至少拥有一片自己的土地,不许别人接触。相反,少女只拥有自己的身体,这是她最宝贵的财富;进入她的财富的男人夺取了她的财富;这个通俗的词在体验中得到了证实。她预感到的耻辱,现在具体地感受到了,她被控制,被制服,被征服了。像几乎所有的雌性那样,她在性交时处在男人身下。阿德勒很强调由此产生的自卑感。从童年起,优越与低下的概念就十分重要;爬树是一个具有威信的行为;天空在大地之上,地狱在下面;跌倒和下降是丧失地位,而上升令人振奋;在摔跤中,胜利属于将对手的肩膀按到地上的人;然而,女人以失败的姿态躺在床上;如果男人骑在她身上像骑上一匹戴上缰绳和勒口的役畜那样,那还要更糟。无论如何,她感到自己是被动的;她受到抚摸,被插入,她要忍受性交,而男人主动消耗自己。无疑,男性生殖器不是意志可以控制的横纹肌;它不是犁,也不是剑,而仅仅是肉;男人传递给它的是有意识的运动;它来去、停止、重新开始,而女人顺从地接受它;是男人—尤其当女人是新手时—选择做爱的姿势,决定性交的延续时间和次数。她感到自己是工具,全部自由在另一方。把女人比做小提琴,而把男人比做使她颤动的弓,是一种诗意的说法。巴尔扎克说:「做爱时,灵魂撇开不说,女人就像一把琴,只对懂得弹琴的人献出她的秘密。」他利用她夺取快感;他给予她快感;这两个词本身表示没有相互性。女人被灌输了男性的情欲光荣,而女性的骚动是可耻的退让这种习惯观念,她的切身体验证实了这种不对称。不应忘记,男女青年以十分不同的方式感受他们的身体:少年平静地承受它,骄傲地要求满足它的欲望;对于少女来说,尽管自恋,身体是一个异己的令人不安的负担。男人的性器官像手指一样是干净的,简单的;男孩子天真地炫耀自己,他往往骄傲地和挑战地向同伴展示它;女性的性器官对女人本身来说是神秘的、隐蔽的、令人不安的、有黏液的、潮湿的;它每月要流血,有时被体液弄脏,它有隐秘的危险的生命。大部分是因为女人在它那里认不出自己,所以她不承认它的欲望是自己的欲望。它的欲望以可耻的方式表现出来。男人「绷紧」,女人「变湿」;在这个词本身,有着对童年尿床、要撒尿时不由自主地、有罪地放松的回忆;男人面对夜晚遗精也感到厌恶;射出液体—尿或精液—并不令男人感到耻辱,这是一种主动行为;但如果液体是被动地排出的,就是耻辱,因为这时身体不再是由肌肉、括约肌、神经组成,由大脑控制反映有意识的主体的机体,而是一个器皿,一个由惰性物质构成的贮藏物,一个受机械摆布的玩物。如果肉体发生渗漏—就像一堵旧墙,或者一具尸体那样,它并非像是射出液体,而像是液化了,这是使人恐惧的解体过程。女性的情欲是贝壳类动物柔软的蠕动;男人是迅猛的,而女人只有不耐烦;她的等待可以变得强烈,却仍然是被动的;男人像鹰隼那样扑向猎物;女人像食肉的植物,又像吞没昆虫和孩子的沼泽那样窥伺;她是吸取、吸盘、液体,她是树脂和胶,是一种静止的、渗透性的和有黏性的召唤,至少她是这样暗中感觉到的。因此,她身上不仅有对企图使她屈服的男性的抗拒,而且有内心冲突。在禁忌、在来自教育和社会的抑制之外,还要加上对来自性体验本身的厌恶和拒绝,两者相互作用,以致在第一次性交后,女人往往比以前更加反抗她的性的命运。